写的都爱。

【长顾】漫漫

   

※【长顾春节24h 01:00】

※OOC属于我,角色属于皮皮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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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陈轻絮月内第三回得陛下召,被请进安定侯府给顾昀问诊。起先,她还以为此事锅在侯爷,保准又是此人不老实养伤,不小心把哪儿给磕着碰着了。

  但真等入了侯府,见了“病人”,把脉那么一搭……

  饶是陈姑娘当世圣手,也只能同顾昀大眼瞪小眼,委实不知道自己该诊些什么才好。

  

  来之前长庚照例寻她殷勤嘱咐,说是江南那一回伤得太重,唯恐子熹身上新伤添旧伤,落下病根惹来日的不痛快,还望陈姑娘务必仔细探看,免有疏漏云云。

  陈轻絮如今做到一家之主的人,脾气绝算不上多好,只是新君的面子总不能拂,因此哪怕这话听了千百遍,耳朵起茧,免不得也要诺诺称是。

  再到如今这么一看,陛下口中那位本该病容憔悴、瘦骨伶仃的小飘零……

  端得可叫一个面色红润、脉象稳健。

  是以,陈轻絮总算不得不承认,哪怕自己自隆安先帝在世时便是磐石无转移的雁王党,也早已认定长庚是值得追随的明君,但凡事若牵扯到顾昀——

  陛下未免也太过小题大做了些。

  

  至于顾昀本人,对长庚安放在他身上的那点魔怔脾气更是早有领会,此时看陈轻絮神情便知她是白跑了这一趟,忍不住挤眉弄眼:“有劳陈姑娘操心,本侯的确是好了,奈何陛下不信。”

  都说久病成良医,他好赖也是药罐子里泡了几十年的人,哪里不知道自己这回被养得有多金贵。想他顾昀这一辈子,从小就被老侯爷当个猴儿养,后来领了军,又在北边吃风喝沙,横竖也不会是个瓷做的,谁承想太始帝新君上位,政事上三把火才点了个火星,倒是先把他这小茅草屋烧了个底朝天,死活把人拘在这锦绣丛里,连风都不让吹一阵了。

  “真没那么金贵,这么多年了,从没这么好过,”顾昀软磨硬泡,想寻大夫讨一声“好了”,也好拿作鸡毛令箭去跟长庚谈条件,“陈姑娘回头同他说道说道,真是小毛孩子,管得恁多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陈轻絮一时无话,普天之下敢称新君陛下是“小毛孩子”的,恐怕也只眼前这一位了。

  “侯爷的意思我何尝不懂,只是这好与不好,我说了也不能算数。”她叹了口气,慢条斯理地收拾起自己的药箱。

  “有一种没好叫陛下觉得您没好,侯爷,您姑且安心养着罢。”

  

  陛下觉得他没好,大夫也不敢说他好,因此安定侯自认为再好,那也是没好。

  顾昀一时间恨得牙痒痒,搞不懂当年那么可爱一个小长庚,怎么就长成了如今这个管家公的模样?哪怕只往前一两年,小雁王都还得装出一派温文尔雅呢。

  诚然他一个老兵头子,讲究的是拳拳到肉,一招致胜,对以退为进柔定胜刚那一套很不以为然。

  但,哪怕曾无数次觉得长庚骨子里有股天生的魔怔劲儿,眼看着八风不动,实则执念颇深,也无数次唯恐过他的早慧多愁,也真要等到如今,长庚做了陛下,全天下没人再能管他,顾昀才知道他心里这股魔怔劲儿究竟有多深。

  世人都说皇帝是天子——

  哪门子的天子?

  顾昀暗自思忖,像长庚这样的,是天老子还差不多,但凡他不发话,连老天爷都不敢强收了自己去。

  

  新政方兴,长庚再说不忙也是忙的,年节近了,政事需他一手归拢,因此归家的日子总比平常晚一些。

  前些日子顾昀跟他闹着要出门,他不许,顾子熹这幼稚鬼便开始声东击西曲线救国,成日窝在家里瞎折腾,把侯府上下弄得鸡飞狗跳的,连下人们都个个愁眉苦脸,每天打睡醒起就开始盼着陛下晚间回府捉人。

  谁料这日倒是安稳,进门也不见瓦片乱飞,顾昀则披了件狐裘倚在廊下逗鸟。院子里红梅开得烈,腊月隆冬的,平白洇出几分春色来。

  “义父怎么站在这里,留心吹了风,”长庚把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给他披了,又掖紧领口,“陈姑娘来过了?”

  “来过,本想留她吃饭,没承想陈姑娘说晚上应了季平的约,”顾昀搓开几粒小米喂八哥,那八哥翅羽倒竖,想也知道才被他折辱过,满脸悲愤欲死,很有节气地不肯吃,“沈季平这厮,得本侯提点之后,倒是也出息了。”

  不知是哪个家仆图喜庆,在廊下挂了只红纸糊的灯笼,年节在即,那红光也燃得更加嚣张些,照着灯下那双桃花一样清丽的眼眸,将军眼底小痣像是活过来了一般,明艳艳地勾着魂。

  长庚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嗓子里忽然有些渴,干巴巴道:“既如此,义父早些歇息吧。”

  说罢步子一晃,便要溜,顾昀却眼疾手快勾住他的衣带,往跟前一带:“你站住。”

  那声音也意味深长地甜软下来:“小长庚,你要做什么去?”

  “我、我那个,”长庚眨眨眼,“我去洗漱……”

  “今晚还是睡书房?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陈姑娘今日说,我都好了。”顾昀语带促狭,擒住他的下巴,凑上来轻轻吻了一口,“陛下,您今晚还是回房歇息吧,冬日夜长,臣一个人睡着有些冷,想跟陛下讨个美人来暖床。”

  他眼睛里漾了酒汤,仿佛诚心要叫长庚醉上一醉,因此眉梢也栖满了春意,惹得坐拥四海的皇帝陛下都不敢多瞧哪怕一眼,怕跌进那阵不合时宜的春风浩荡。

  “我不想……”长庚讷讷出声。

  顾昀却只悠悠打断他:“但我想了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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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—全文完—

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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